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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脸愚哥 第十四集 吴嫂请缨

< 返回 信息来源:王宗尧 发布日期:2015-12-25 浏览次数:20486

  师愚豆腐店门前,好几个人在看门旁贴着‘暂停营业’告示。

  画外声:师奇雨夜出走,无疑震惊了簸箕湾,惊诧、唏嘘、猜测,撒开人马到处寻找,好一番热闹。一开始有人怀疑她前去了豆腐店,可多次多人去查找,店里店外并无一点踪影。依她为人坦诚,依她喝卤水的烈性,师奇也不可再去自寻口舌了。也有人说,也可能远走了,打工走了。也可能--,不管啥样说法,咋个猜测,反正师奇是出了簸箕湾,暂停营业的告示都贴出三天了,豆腐店更没有她的踪影,没了她一丁点声息。

  再说师奇,那是后话了,暂且放下她吧。

  四日一大早,小文、吴嫂出现在豆腐店门口,吴嫂一把撕掉“暂停营业”告示,这让对面走来的师愚很是诧异不解。

  “嫂子,你这是干什么?”

  小文道,“你开开门,里面说去!”

  三个人进入店内,不待礼让落坐,小文问师愚道:“做豆腐的师傅找妥人了吗?”

  师愚摇摇头,道:“还没有。昨天说定了的,刚刚来电话又说暂时来不了了。”

  “她啥原因?”

  “没说,我估计是嫌钱少。”

  “应她一个月多少钱?”

  “一千八。”

  “嗯,她不来正好!”

  “不来正好?”师愚不明何意。

  “我郑重告诉你,吴嫂主动来给你打工。”

  “吴嫂来打工--”师愚不由地转为惊疑。

  “对不起,师愚兄弟,还没容你表态用不用我,就把暂停营业告示让我给扯了!”

  “这算不了什么,补一张就是了。只是--”师愚话了半截打住了。

  小文盯问;“只是什么,你咋的不说下去?”

  “我--只是缺做水豆腐的师傅。”

  “吴嫂来,就是给你当豆腐师傅!”

  “她来当师傅?”

  “怎么,你担心吴嫂的手艺?”不等师愚作答,小文紧接着道:“告诉你说,做水豆腐本没啥复杂深奥的,做好做赖不说,咱簸箕湾妇女差不多个个能做。你吴嫂手巧能干,为保证做出上乘水豆腐,她特别到高手六老奶那里取了经。回家就做了一锅,得到了六老奶和所有品尝者的好评呢!”

  师愚不好意思地笑笑,道:“不,我不是不放心吴嫂的手艺。”

  “那你不放心啥?”

  “我--”

  “你到底啥意思,今个说话咋这痛快了?”

  吴嫂明白了师愚的意思,平静地说道:“师兄弟,我来了咱们长话短说,你说用,我就留下。不用,我绝没什么意见。不用不好意思直说!”

  “是啊,吴嫂是明白人,爽快人,你也爽快点说话!”

  师愚不自然地笑笑,道:“确实,咋好意思让一个精干能人跟我屈身小豆腐店啊!”

  小文反感了,道:“这好像不是你的真心话。再说,吴嫂是自来请缨,你说出这样话不觉得多余啊?”

  “……还有--”

  “你还有什么,痛快点说完了。”

  吴嫂站起来要动身了,道:“别问了,再问人家要为难了。”

  小文有点不高兴地:“不,我就不爱听半截话,师愚你后半截都说出来!”

  师愚像被逼紧了,有点尴尬,忽地有了说词,道:“不瞒两位嫂嫂说,这个小店弄成这样子,干不干下去,我还要两说着呢!”

  “干不干下去,两说着?”小文惊疑。

  “是。”

  小文还想说什么,吴嫂拉了一把道:“走吧,别哕嗦了!“小文看了一眼师愚,转身跟随吴嫂走出店门。

  师愚送出,咧咧嘴道:“不好意思,两位嫂子慢走啊!”

  画外声:师愚回到店内,不由地想起了师强,想到了扛着行李刚刚回到家那一幕。

  那可是兜头浇了他师愚一瓢冷水啊!由此越想越多,越闹不明白吴嫂来打工用意何在,他俩毕竟是夫妻啊?师愚觉得这事或者有点复杂,索性躺倒店里间单人床上,思索寻求起吴嫂为啥来打工的答案来。

  好一会儿,师老晃推开店门而进,师愚迎他落座餐厅,两个人开始了如下对话:

  “这小豆腐店干与不干下去,你是要两说着吗?”

  “嗯--这话我只刚刚跟吴嫂、小文嫂说了一嘴。”

  “你刚刚这一句话,很快到我的耳朵里--”

  “啊?”

  “是啊,谋生之道多得很,一个堂堂大学生,大可不干这不起眼的小买卖啊!”

  “不,大伯父。卖豆腐还是网上的一个老先生给我的启示,是我创业落脚的第一步,如今虽遇上点小麻烦,但我初衷没改。”

  “那为啥跟你两个嫂子这样说?”

  “是为应付。”

  “应付谁?”

  “吴嫂来给我打工,我不好意思直接拒绝。”

  “吴嫂主动上门给你打工?”

  “是,今早小文嫂子陪同她来的。”

  “你不是正需要人吗?”

  “可是她吴嫂--”

  “她吴嫂怎的?”

  “坦白地说,吴嫂一来,我就想起了我师强哥!我就不想用她!”

  “于是,你说了假?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哼,也会说假话了,真是大有长进!”

  “啊!大伯,我可是不得已说的!”

  “你还假得有理?”

  “大伯父,师愚不该说假。”

  “岂止是不该说假话!”

  “啊?”师愚显得糊涂了。

  “你看,你吴嫂是个什么样人?”

  “她,她--”师愚不好意思地:“她比我师强哥还厉害、霸道!”

  “她仅仅是霸道?”

  “她--好像讲点道理!”

  “那么,在你遇到麻烦时候她主动上前,说明什么?”

  “……''

  “你的十六字里不是讲击鼓同舟吗?”

  “啊?”

  “要知道,不是是个人都能与你同舟!”

  “大伯父,我明白了--可--两个嫂子都让慢待走了--”

  “你该知道如何补办!”

  “那大伯你且坐,我这就去!”说着师愚很快走出店门。

  很快,吴嫂、小文给找了回来。师愚让两位嫂子坐好,然后深鞠一躬道:“慢待两位嫂子了,师愚特向你们致歉,还望原谅小弟一回!”

  “原谅一回--哼,不是有人说我们身后跟着跟屁虫儿,才不回来呢!”吴嫂说罢故作一态。

  师老晃笑了笑,道:“看样子,你师愚怕是得负荆请罪了!”

  “是,我师愚本该负荆嫂子面前,我愿以后补上。”

  小文道:“罢了,罢了。师愚这快变了态度,怕是有人说话了。”

  师老晃无声地笑笑。

  “噢,怪不得你赔不是,求原谅,要我们回来说话。我俩不听,躲他。可躲到哪儿他追到哪儿。大街上两次遇上一位老婆婆,她小声跟我俩开了一句玩笑--跟着个跟屁虫儿”

  “师愚兄弟,你又多了一个绰号啊!”

  小文、吴嫂两人说罢,师愚老实地笑道:“只要两位嫂子能原谅我就好。这新绰号,我也接受!”

  吴嫂道:“我只想来打工,不想正事还没定,却给你师愚添了烦。不过,这可不能全怨我们俩啊!”

  “不怨嫂子,不怨嫂子。不过是个小绰号,而且叫我一回,我会警觉一回!”

  师老晃说话了,道:“是啊,什么时候都该有个清醒的头脑!现在别的不说,此时此地,你嫂子主动上门相助,这不仅是显得她人仗义,也显得她很有头脑!”

  吴嫂道:“大伯夸奖了。我主动上门,是觉得师愚的小船刚刚起航,就突然遭此变故,实在有点不幸。尤其失去师奇这样一个好帮手,老天爷也不公道了!”

  师老晃道:“有你吴嫂上前了嘛!”

  吴嫂道:“我没别的相助,上前出把力而已!”

  师老晃道:“说起来,师奇是师愚创业的一个好臂膀、好支柱。可走了师奇,上来你吴嫂,失一柱老天爷又给补上一柱,还算公道了。”

  师愚真诚地:“只是我脑瓜儿生锈多了,差点误事!”

  师老晃道:“也难免你有担心。现在依我看,你吴嫂有主见,不会无原则受别人干扰!”

  吴嫂道:“你是不放心你师强哥吧?老实说,你推辞我来打工我就想到了这一点--”

  “噢!”

  “不过,跟你说,他是他,我是我。你回村后,我可没泼过你一滴水,没说过你一句歪话--”

  “说的是,师愚清楚!”

  “还有,我知道,回来你哥反对过你,难为过你,可人不是一生一成不变,你哥难道不会变变啊?”

  “唔,说的是!”

  “还需要告诉你,我来是你哥和小文嫂子两人商量起的意!”

  小文接着道:“社会在变,你哥特别是在对你师愚的看法已经在变了。思想变,阻力没准转变成推力呢!”

  “啊,是我师愚固执了。你们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,太对不起你们了!”

  “你也不用不好意思,本来也是你哥有误在先。难免大家心中还有结扣,说这些是想把扣解开了,能够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施!”

  吴嫂道:“有大伯在此可以为证,在你船上你击鼓,我一定奋力摇浆!”

  师老晃点点头,道:“我不仅愿意为证,还更愿意看到跃起的击鼓同舟!”

  “好,谢谢嫂子。今日始,我师愚与嫂子同心同力,共同经营这个小店。”说罢冲吴嫂又鞠了一躬。

  吴嫂道:“既然师愚兄弟这样说了,我立即动手,马上着手恢复营业。”

  师愚道:“立即着手是好,只是人手不齐,还没有服务员哪!”

  “请小文嫂子支持支持,今天这服务员我兼了!”

  小文道:“给吴嫂打打下手没问题。如果师愚你信得过我,明天我还想给吴嫂配个好搭档!”

  师愚忙道:“我信得过,那就全拜托你了!”

  师老晃晃了晃脑袋,笑了,道:“刚刚还发愁过河呢,贵人一到,立刻到了彼岸,这世上真是风云多变哪!”

  “贵人可不敢当,能不能胜任还难说呢。中午就先请大伯来品尝,检验一下我的手艺。”

  “好的,我一定来。”说罢起身告辞。

  师老晃走出,师愚拿出师奇围过的小白裙。吴嫂二话不说,接过来抖了抖便自围上。还别说,仅仅一条小白围裙,更衬托出吴嫂的精干秀美。

  吴嫂问师愚:“平时你们一天磨多少豆子?”

  “差不多20斤。”

  “嗯,关门三天了,今天重新开张,营业会受影响,我们酌减投料吧!”

  “就依嫂子说的办,豆米都在里间,我买菜去。”说罢走出豆腐店。

  师愚走在大街上,忽然被人叫住。他闻声回头:“啊,老科长,你好啊!”说着忙走过去。

  “师村长,忙什么呢?”老科长善意地调侃着问道。

  “不好意思,没被选上,师愚不是村长。”

  “什么,你没当上村长?”老科长很感意外。

  师愚点点头,道:“是,经过选举,我落选了。”

  “啊--那,你现在做什么?”

  师愚不好意思地笑笑,道:“一时没别的好干,我开了一家小小豆腐店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

  “我开了一家小豆腐店。”

  “你开店卖豆腐?”

  “是。就在翠微巷,已经开业快两个月了。”

  “哎呀,想不到,真是想不到!”

  师愚也感触地:“是啊,我自己也没想到走出这一步!”

  老科长沉默,对此事显得不可理喻。

  “老科长--你挺忙吧?”

  “啊,我出了一个多月的差,刚回来。”

  “厂子的形势还好吧?”

  “还算可以--你的豆腐店买卖好吗?”

  “现在毛收入每天四、五百元,还可以。”

  “噢,你安心以此为业了?”

  “买卖刚刚起步干上,也不容我不安心了。”

  “噢,武姑娘那有消息吗?”

  “没有。从离开那儿,也一直没联系过。”

  “我觉得那是个好姑娘,恕我直言,你实在辜负了人家的美意!”

  师愚无可奈何地笑笑,道:“我也觉得对不起人家,只是--”

  “只是什么?”

  “嗳,怎么说呢,她、她好像错把美酒斟给了一个无福消受的人--”

  “你这样说我赞同又不赞同--”

  “啊?”

  “说不赞同不是错将美酒她给你,而是老天爷的安排!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你想想,她开车路遇上人无数,有当地也有远地人。中国人13亿,她的车单单撞上你,难道这不是缘份,或者说是老天爷特意安排?”

  师愚咧咧嘴,道:“这样说我不仅对不住武姑娘,也对不住老天爷了!”

  “不仅仅是辜负了的问题,更是你失去了一个绝好机遇!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假如那时接受了武姑娘美意,现在你也许坐上经理,至少是白领儿交椅,也不会回家卖豆腐了!”

  “这--也许是我的命运了!”

  “是啊,好机遇过去了,说也无用。不过,一个人的人生旅途机遇不会是,你可不能一失再失!”

  “噢--”

  “告诉你,咱厂要扩大生产能力,还要上新产品。你若愿意回去,厂长一定欢迎!”

  “啊,还要上新产品,整体方案有了吗?”

  “方案早没问题了,现在关键是找到理想合作伙伴。”

  “需要合作?”

  “厂里现在可利用资金只能投入扩大再生产能力。而早开发新产品有利于抢占市场。”

  “合作伙伴有了?”

  “还没有确准的。”

  “噢?”

  “你也知道,合伙伙计难搭的道理。不仅仅是要有人投资,厂长还强调投资人其它方面条件。”

  “祝愿咱厂早日求得真诚合作伙伴!”

  “咱们这厂子虽不是国有、大型企业,但很有发展前途,很可以有你施展才干之处。你考虑考虑,如果愿意回厂,给我一个信儿!”

  “谢谢老科长的关爱。只是这个豆腐店不只关系我师愚一个人,我暂时丢不下。什么时候方便,希望老科长来小店坐坐,师愚想跟你说说好多心里话呢!”

  “嗯,好的,我一定抓时间去!”

  画外声:也许是因县城小地方消息灵便,或许是因为酒醇豆腐香,簸箕湾水豆腐店停业又开业,都多得到新老客户的关注,三天暂停营业并没有影响再开业,顾客有增无减。做豆腐减量下料,实在是估计错误。以致不到一点,水豆腐几乎售罄。因为与师老晃有约,吴嫂特地留了一小盆用于待客,不得不费口舌谢客了。一个青年女子不肯空手而回,还在哀求。

  师老晃领着一老一少走进,冲吴嫂笑笑道:“我来的不晚吧?”

  “不晚,不晚。这两位?”

  “我的朋友,也是我请的客人。”

  “也来打扰你们,不好意思!”其中的老者微笑着道。

  另一个矮子显然还是个少年,模样有点憨相。那老者奇瘦,似乎在哪儿见过--啊,对了,糊涂酒楼发表过高论的大闲人杆吗?

  吴嫂和气地:“你们是客人,欢迎光临小店!”

  瘦子道:“我这孙子天生缺心眼,他实在不该跟了来!”

  “你别客气,别说了,欢迎你们到来。”

  师老晃道:“还有一位老嫂子覃婆婆,还得要等她一等。

  “噢,她怎么来?”

  “师愚陪她来,师愚去接她了。”

  “那你们先请坐!”小文、吴嫂一边请客人落了座,一个端上来茶水。

  年轻女子还不肯走,吴嫂对她说:“你看,我的客人已到,我实在没办法,真是对不起了!”

  “师老晃走过来问:“啥事情为难哪?”

  吴嫂不好意思地:“没想到今天的销售形势,本来给你们留的已经不足了,可这位--”

  不待吴嫂说完,青年女子插言道:“让这位大姐为难,真是不好意思。只是我家老人多年回来一趟,明天就走了,想吃盘老家的水豆腐。这点心意若办不到,我实在太愧对老人了!”

  “老人是你的什么人?”

  “我的公公爸。”

  “噢,好难得你的孝心呢!”

  “难得还谈不上--大伯,你们能不能匀一点--”

  瘦子开言道:“咳,这算什么,好说--”

  “是啊,好说。只是咱们都是顾客,不好随便作主。店家是热心人,你还是跟店家好好说说。受点委屈,更显孝心深厚,你说是吗?”师老晃打断同伴的话,对女青年细言慢语地道。

  “嗯--”女青年感到是被委婉回绝,真是很无奈了。她低头欲走。

  吴嫂上前止住,道:“你等等!”说着上前抓过女青年的饭盒,快步向里间。

  女青年惊异了,目光由惊诧很快放出光彩,她感动了。

  吴嫂很快出来,将装有水豆腐的饭盒和一塑料袋米饭递过去,道:“真对不起,让你费难了。这是一份水豆腐套餐,你交10元钱!”

  “谢谢,谢谢,太谢谢你了!”

  “不要谢我,要谢的是两位老先生!”

  “谢谢老先生,也谢你大姐!”说罢递上钱,接过饭盒,满意而去。

  师老晃欣慰地:“能让顾客满意,你吴嫂摆布得很有分寸呢!”

  “这是亏有了大伯父提示!顾客满意去了,给你们吃的怕不足了!”

  “不过少吃两口,不算事,不算事!”

  小文道:“不仅给了处事提示,还特意让顾客赞誉了,这可是对簸箕湾水豆腐店的真诚支持!”

  师老晃笑笑,道:“好了,好了,再这样说下去,怕有相互吹捧之嫌了。现在都一点半了,还不见师愚他们回来,打个电话催催他吧!”

  吴嫂去里间打电话,很快出来道:“她说奶奶有点事,要等一会儿。”

  老晃道:“这可要耽误你们下班了!”

  “没事,你们能等,我们更没问题!”

  小文道:“老奶奶不会不愿意来吧?”

  “不会。我亲自跟她说的,听说是到师愚的豆腐店,很爽快地就答应了--没办法,我们就等等吧。”

  小文问:“大伯父,你这位嫂子一定是不寻常人物吧?”

  老晃道:“她呀,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婆。要说不寻常也有一点,已经88岁了,不安于老有儿女所养!还坚持劳动。”

  “噢,88岁高龄还坚持劳动--”小文、吴嫂惊奇了。

  瘦子问老晃道:“你说的是覃婆婆吗?”

  老晃点点头。

  “这个平平常常的老婆婆也有点不平常呢!

  “噢,还有不平常?”

  老晃道:“对。别的不说,在咱县做水豆腐她的手艺称得上顶尖高手了!”

  “噢,原来大伯父是请高手来评判我!”

  “就算是吧。怎么,不欢迎?”

  吴嫂笑笑,道:“欢迎,又有点不欢迎!”

  “说说,为啥有点不欢迎?”

  “高手来临,拙媳妇必然露拙了。”

  “那,为啥还欢迎?”

  “高手有可能成为我们高师!”

  “嗯,说的好!”

  “只是不知她肯不肯赐教?”

  “我敢肯定,不仅技术她毫不保留,或者还会有其它方面赐教。”

  “啊,那太好了!”

  “不过,你也别过早高兴--”

  “噢?”

  “这个老婆婆毛病不少,弄不好会让你哭鼻子掉眼泪!”

  “弄不好,怎么个弄不好啊?”

  “要是你说话不中听,她的嘴可像刀子!”

  瘦子搭言道:“她毕竟老了,不是当年的穆桂英了,跟她说话大可不必有顾虑!”

  “能不能告诉我,什么样的话她最不中听?”

  老晃道:“这可是一句话难说清楚。比如吧,她最厌烦一知半解,还自以为是。”

  老晃笑笑又道:“谈水豆腐时,你可留点神哟!”

  “要是这样说,不只欢迎、更盼她快点来了!”

  “说的是,她也该快点来了--”师老晃说着看看墙上挂表,已是两点整。

  “再给师愚打电话,问问咋回事!”

  吴嫂再去里间,又很快出来道:“师愚不说原由,只是让再等等。”

  “再等等?”老晃疑惑了,又自言白语地:“这个老婆婆办事从来没见过这样啰嗦,一定是她儿子家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“她儿子家,她是住在她儿子家?”

  “是。天冷了,儿孙们接她来城里。春暖花开了,她坚持回乡下。或者还去姑娘家住住。一年里她城里乡下两地跑,倒也活得逍遥自在!”

  瘦张道:“今天她倒显得不够逍遥自在了!”

  吴嫂道:“听师愚口气,不像有什么大事和意外!”

  “闹不清,也没法子,只好再等吧!”

  “爷爷,我饿,我要吃饭!”憨客已是等不及了,被瘦爷止住。

  这一等,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,正当众人等待焦灼无奈、吴嫂要亲自跑一趟之际,店门被推开,师愚搀扶着一个老太太而进。

  啊,覃老婆婆终于来到了--只见她个儿不高,偏瘦且挺直的身板,一头花白头发,沉稳精神的面容,说她是普通农村老太太,可她的神态、举止却没有一点点农村的土味道。也没有城里有的老太太那般牛气样儿。头一眼让人产生尊重。

  “您是覃奶奶吧,快过来坐!”

  覃婆婆点点头,不等介绍,含笑道:“你俩一位是小文书记,一位是吴嫂了?”显然,师愚早把两位嫂子介绍了。

  “我姓王,叫小文,老奶奶直呼小文好了!”

  “我叫吴志颖,村子里没老没少都呼我吴嫂,没法子,习惯了。老奶奶您呼我名才是!”

  说着,笑着,把覃婆婆引到客桌前,师老晃三人也早站起来迎接她了。

  覃婆婆落坐后,再次致歉道:“咳,让你们这多人等久了,真是不好意思!”

  “没说的。你们稍等,马上去端饭菜。”吴嫂、小文去端饭菜,师愚为覃婆婆倒上水。“

  瘦子道:“我说嫂子,仅仅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事了?”

  “那,你要我怎样?”

  “三个年轻人下班时间让你耽误快两个小时,不说磕头,至少鞠躬致歉才是!”

  “你呀,讲这话马后客了!”覃婆婆笑着道。

  “我说的话是马后客?你可是大驾刚到,屁股还没坐稳哪?”

  “告诉你,我到来之前就不只一次道歉了!”

  “噢,都提前了,提前向谁道歉啊?”

  “问师愚和他的两个嫂子啊--”覃婆婆笑笑,又道:“好像是忘了,没包括上你!”

  瘦子也笑笑,道:“嫂子不是忘了包括我,是故意不包括我--唉,没法子,跟你我只能是逆来顺受!”

  覃婆婆显然不想斗嘴,道:“你呀,白了毛儿还油嘴滑舌,不像年轻人说话中听!”

  “噢,年轻人说什么了,让你爱听--”

  两个老者正你一嘴她一嘴时候,水豆腐和酒菜端上桌来。客人要三个年轻主人也上桌。一番谦让推辞后,确定客人先喝酒,完后再一起吃饭。

  瘦子一口酒落肚,道:“我说嫂子,谁说的啥中听话,别你一个人独享了啊!”

  “我是要跟你们说,因为一句话就体现出年轻人的高姿态!”

  “噢?”

  覃婆婆正了正身子,道:“我再次表示歉意时候,师愚说‘奶奶你只管安心哄着孩子’--”

  “什么,等你不来,你是哄着孩子?”桌上客都有些惊疑。

  “听我说呀。他要我不用急,说我和我的两个嫂子愿当一回黄盖,等您多久都心甘情愿。”

  “噢,所以你就安心地哄了--哄谁的孩子啊?”

  不等覃婆婆回话,师愚代答道:“是覃奶奶住所邻居的孩子,哄不哄这孩子关系多人的安危了--”

  “噢,关系重大呢?”

  “是。这孩子刚刚一岁,一家里5口人生活。孩子爸重病在医院,孩子姥姥体弱多病在身,孩子姥爷又患了脑萎缩,今日午饭前又跑出去找不到家了。孩子妈下班还没进家,孩子就哭闹要妈妈。要哄孩子,要做饭,要去医院,又得出去找老爷子,顾东顾不上西,急死她了。这事让我覃奶奶碰上了。”

  “嫂子你好倒霉哟!”

  覃婆婆歪了一眼,道:“瘦老弟,倒不倒霉且不说,面对此情,瘦老弟你说我该不该上前啊?”

  “该上前,该上前,上前的好!”谈话瘦子被动了。

  覃婆婆不以为意,道:“主要不过是帮忙哄哄孩子,有啥好说的!”

  师愚道:“要说呢,孩子不哭闹了,跑出去找不到家的老头儿找回来了,孩子妈去了医院--奶奶你可真是解了她一家的急难了!”

  “替人分忧解难,可算是老有所为了一把,佩服!”瘦子的话像真情又像是调侃。

  覃婆婆道:“如果把哄哄孩子算作老有所为,哼,告诉你,我老婆子绝不只是能哄哄孩子!”

  “噢,这样说嫂子还大有所为啊?”

  “大有所为谈不上,我说了,我老婆子现今能所为的绝不只是哄哄孩子!”

  “噢?”

  “别的不敢说,田园里的农活不会在你瘦猴儿之下,不信咱们比试比试!”

  “还要比试比试,比哪样儿啊?"

  覃婆婆略事思索后,道:“我记得你好像是比我年轻整一轮。把我的田园分一半给你,咱们都种瓜,完后比产量,比瓜甜。”

  “哎哟,多年不见,没想到88岁的老嫂子还这般厉害,兄弟认输!”

  师老晃道:“是啊,别看是88岁种瓜,你年轻些也比不了!”

  “你这样的好身体,让我们年轻人好生羡慕!”

  “祝愿老奶奶永远康健,寿比南山!”

  三个轻人由衷地发出心声。

  覃婆婆道:“要说,我现在也算得上长寿了。再求,就是到最后尽量别拖累儿女能够善终就足愿了!”

  “听说,咱们国家开始进入老龄社会,国家更重视加强养老体系建设。相信奶奶百岁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康健,您是咱栗乡的榜样!”

  “超百岁的栗乡人多有人在,最年长的也是一位老婆婆,现在112岁了!”

  “祝愿覃婆婆再活88年,创栗乡高年龄纪录了!”

  覃婆婆笑了,道:“让我再活88年,我可成怪物了!”

  师老晃道:“要说呢,老了你还真有点怪--”

  “噢,我还真有点怪?”

  “不错!你自称是个普普通通农村妇女,可你身上好像没有一点土味道。”

  “噢?”

  “说你不是农村人吧,可你88岁还种瓜卖瓜。也不像是城里人,因为你身上不见一点点城市的牛气。你言行多有见地,显高手,有时候说出的话都不像是中国人,可又说不清像哪一国的--”

  瘦子有点起哄地:“喂呀,外星人进村了吧!”

  在场年老、年少的都笑了。

  覃婆婆收起笑容、端正地:“正经的也好,打哈哈也罢,别老是我们没完没了,让出点时间给年轻人吧!”

  吴嫂道:“不,老奶奶确有点不寻常,越讲我们越有兴趣。”

  覃婆婆道:“你大伯太言过其大,说啥见地、高手,太荒唐了!”

  吴嫂道:“别的不说,我大伯说您是栗乡水豆腐手艺高手,我特信。我做水豆腐是力巴手,真心希望您教教我。”

  小文也接话道:“是啊,师愚这水豆腐店经营刚刚开始,都是新手,摸着干呢,您老人家不会愿意我们走弯路吧!”

  覃婆婆没有立即作答。

  瘦子道:“我说嫂子,说正经的,面对三个年轻人的真情实意,不把你脑瓜里的好东西拿出一二,那可是有点不够意思了!”

  “不够意思也没辙,我脑瓜里确实拿不出来!”

  “哼,老不开面!”

  “你也不用哼哼,师愚三个都年轻有为,要我老迈闲散人,无为惠有为,实在是笑话了。而且,我们这等年龄人不可自以为是,要自觉,防备话多给年轻人添烦添乱!”

  “嗯,要防备添烦添乱--嗯,嫂子说的是,要不说你有见识呢!”瘦子真心赞成覃婆婆了。

  师愚道:“不,你们今天或许多虑了。我和两个嫂子虽还年轻少经历,但还不糊涂,不辩是非。绝谈不到添烦添乱!”

  小文道:“有人说:良言剩过金银。师愚创业路上虽还没遇上大沟大坎,但不大不小的疑难麻烦也不少,现在可是正需要良言点拨呢!”

  吴嫂笑着道:“谚语讲的好,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!我们可不想吃亏的哟!”

  覃婆婆笑了,道:“没想到你们仨讲话诚恳在理!有风趣!”

  瘦子道:“是啊,说出话来让老年人也爱听--有水平!”

  师老晃道:“罢了罢了,我们这两代人怕有互相吹捧之嫌了!--”说着一口喝干,放下杯子接着道:“今天闲着没事我来看看师愚的豆腐店,正巧碰上吴嫂请缨上阵。大街上巧遇张老弟他爷俩,又把你老嫂子请来我们相聚。一则我们之间多日没有叙旧了,二则想一同感受一下师愚和他的豆腐店。”

  吴嫂道:“难得你们都来,太好了。一定要留下你们的感受才是!”

  老晃笑道:“嗯,要求的好!”转对覃婆婆道:“老嫂子也多次提到过师愚。今日也品尝了他们的水豆腐,我想你不能没品尝出点味道,是吧?”

  覃婆婆道:“你倒会提示付要本钱了!”

  吴嫂笑道:“老奶奶,本钱事小,我做的水豆腐味道如何,我可是真心听听你的品尝结果!”

  覃婆婆放下筷子,道:“这酒喝好了,你们仨坐上来我们一同吃饭,我还真有心里话想说呢。”

  师愚三人坐上桌,还端上一大盘小笼包子。

  吴嫂放下盘子,解释道:“饭不足了,师愚买来代餐。”

  瘦张孙子伸手抓邓一个,却被他爷爷一巴掌拍落桌上。“太憨了,真不好意思!”

  憨孙儿咧咧嘴,有话没能说出来。

  吴嫂忙挟起一个包子送他碗里,道:“吃吧--”又对瘦张道:“没说的,直管把这成在家好了。”

  瘦子不无遗憾地摇摇头。

  师愚要拣掉落桌上的包子,瘦子抢先挟到自己碗里;“归我吧”说着咬了一口,道:“嗯,正经的天津包子味道!”

  师愚道:“是。天津古城里的二姑包子--栗乡人花钱买的技艺和牌号。”

  “噢,栗乡也有正宗天津包子?”

  “真正的天津包子现在咱县城只此一家。其它也打天津牌号,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!”

  “店家糊涂着卖,顾客或者糊涂着吃而已--不糊涂就只能舍近求远去买。”

  “看来,你们的水豆腐可不能糊涂着卖了!”

  师愚坚定地;“不会,我们绝对保证质量!”

  吴嫂道:“师愚兄弟创业起步于水豆腐,一定要创牌子,要尽早创出簸箕湾水豆腐的名牌来!”

  老晃说话了,道:“嗯,说的好。我说嘛,家门口儿也有会念经的和尚!”

  “大伯父又取笑了!”吴嫂显得不好意思。

  覃婆婆也搭言了,道:“你大伯父这话说的很中肯。师愚创业正处在开始爬坡时候,他确需要会念经的和尚相助!”

  吴嫂诚恳地:“谢谢三位老前辈的鼓励!”

  瘦子道:“咳,我既没有钱物相助,又没有具体的好招儿相送,谢我就太不好意思了!”

  覃婆婆道:“不用不好意思,人家年轻经营的真招儿早有了!”

  “真招儿早有了?”

  “对,人家早有了。”

  “老奶奶,我们有了啥真招儿啊,都把我说糊涂了!”

  不只三个年轻人相互看着疑惑不解,师老晃、瘦张也面呈狐疑。

  覃婆婆已经吃好,放下碗筷道:“有什么好疑惑的,其实我们都该实际体会到了。”

  “我没体会到,你越说越摸不着头脑!”瘦张呷了一口酒道。

  师愚道:“跟奶奶说,我们还是学着干,摸索着干,说有经营真招儿,实在是无从说起!”

  吴嫂笑笑,道:“是啊,摸着干,难免摸错了,摸糊涂了,想奶奶不会愿意看着我们做糊涂买卖了!”

  “我说覃老姐,到时候了,揭锅吧!”瘦子张又一次催促。

  覃婆婆正了正身子,道:“还用我揭锅,难道你一口又一口吃进嘴里是啥滋味,体味不出来?不有真功夫、真真的好豆子原料,能做出这等香甜的水豆腐啊?”

  “我那空儿在帮人哄孩子时候闲聊,师愚曾说过,宁肯多花钱也要挑选好豆子做豆腐。现在做买卖一些人总要想法儿投机施奸,假冒伪劣充斥市场,以致于受罚的、倒闭关门的买卖屡见不鲜!而簸箕湾水豆腐反其道而行,以真情、真功、真料立市,坚信会越来越赢得人心,赢得市场;小买卖会越做越大、越强,会很快爬上一个高坡,放射出光芒”

  “嗯,老姐这一番言语有见地,高!”说着瘦子张竖起大拇指。

  覃婆婆推开瘦子伸出的手,道:“说什么我有见地,这真情、真功、真料,是人家年轻人已经实施了的经营之道,这好招儿、好道儿出自年轻人,你把这朵花戴在我头上、张冠李戴,怕是你老糊涂了吧!”

  “嗯,是糊涂了,老糊涂了,真是不好意思!”说着瘦子张忏悔似地摇着头,末了冲三个年轻人歉意地笑笑。

  师愚三人深受触动,尤其吴嫂,像急有话要说,却未说出口。她紧紧盯着师愚,等他先开口说话。

  师愚沉思了一会儿,才有了答话词儿,他道:“师愚真诚感谢三位前辈的指教鼓励。张爷爷您说的好,应该说我覃奶奶站的高、看的透。老实说我们开店做买卖,是学着干、摸索着干。以‘真’字为本,念‘真’字经,要说还只能算是我们的本性。今日覃奶奶给指明了,今后我们一定自觉地把‘真’字做为立业之本,经营之道。谢谢覃奶奶,谢谢张爷爷和我师大伯父。”

  小文接着道:“有你们三位老前辈的关怀,受益的不仅仅是师愚和他的水豆腐店,我也深受鼓励。我们年轻人一定以实际行动回报。”

  吴嫂未开言先笑了,道:“今日簸箕湾水豆腐店交了好运,不只是三位老前辈光临,更该说是三位大贵人天降来给指路。簸箕湾水豆腐小店一定是越有出息。店老板得到指教,村官我小文嫂子也受到鼓励,我做为豆腐店打工者一员,也沾了大光。没别的,我再敬酒一杯,以示我真诚谢意!”

  小文站起来抢先为覃婆婆倒饮料,边倒边说:“我们一同向老前辈致敬!”

  “我已经吃好喝足了。”覃婆婆说着,但没深加推辞。

  师愚为瘦张斟酒,瘦子笑笑点点头领情。

  吴嫂也拿起酒壶,师老晃主动递过来杯子,笑着道:“在簸箕湾这些年,今日刚刚发现你吴嫂这般精灵,有头脑--来,我们领情年轻人的心意、干了!”说着带头举起杯,喝了一大口。

  众人一齐端杯喝下。师愚道:“刚才覃奶奶您说我们小店会很快爬上一个高坡,但不知这该是一个具体什么样的高坡,奶奶您能不能--”

  “一百万高坡!”师愚话没说完,瘦张孙子给了一句。

  “啊!”这真可谓是一句语惊四座。众人不由得一齐惊愕了。

  “呆子,吃你的饭!”瘦张爷爷喝止自己的孙子。

  师老晃道:“还别说,这小孙子一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,有份量,该当奖励!”

  覃婆婆道:“是啊,他一句话可比我们三个说出的一大堆话形象、具体、有份量呢!

  瘦张道:“不过是蒙着说了一句,他憨得很!”

  师老晃感叹地:“人哪,精明者也难保偶尔办出傻事、说糊涂话。糊涂人也会有时候说句明白话。对人对事看来都不能太绝对了--”他又转对师愚问道:“你这小店总共投本了多少钱?”

  “大约3000多点。”

  “头一年能不能拿纯利10万?”

  师愚摇摇头道:“那可办不到。再说,到年底满打满算不足四个月了。”

  “挣10万不是说到今年年底,是从今年开业日起推算一年。再推两年,三年内全部资产折腾出一百万,做为爬上第一个高坡的具体奋斗目标,怎么样?”

  师愚笑笑,没能及时做出回答。

  师老晃把目光转向吴嫂和小文,两个脸上都显得无可奈何,无能奉告。

  师老晃收回目光,道:“今天讲这100万,你师愚可不能单单只想到你一个人,更不是单单一个豆腐店!”

  “噢?”师愚应着,立即思考大伯爷这句话。

  瘦子道:“我也说一句。我说,别小瞧了这个小豆腐店,没准如同天下第一村开初的小小五金厂,也能让你们簸箕湾村天下扬名呢!”

  “小豆腐店如同天下第一村的小五金厂?”

  “华西村和他们村支书早听说过,说小五金厂却不知咋回事?吴嫂、小文两个同声道。

  瘦子道:“要说,天下第一村当初也是出名的穷村--”

  “听说过。只是他们咋由穷变为天下第一富村的具体变法不清楚。”

  瘦子道:“这得由小五金厂说起--”

  “噢?”

  “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华西村的支书悄悄办了个地下小五金厂--说地下,是偷着办,厂四周筑起高墙,窗户蒙上厚布。为啥偷着办厂,不说你们也理解--”

  “理解。”

  “正是这个隐姓埋名了10年的小五金厂,为华西村创造了上百万利润。正是有了这百万原始积累,随着改革开放,华西村才快速发展起钢铁、纺织品、旅游等多个优势产业群。如今一个华西村的年销售收入300多亿,超过很多富裕的一个县。可以说,没有当初的小五金厂,也许不会有天下第一村。当然,没有那位老支书,不会有小五金厂。”

  师愚道:“是啊,无工不富嘛!”

  瘦子接着道:“过来的由工而穷变富的典型村很多,只是那时代那样的‘由工而富’的机遇恐怕没有了,时代在变,各业里机遇的产生也在变化,一个地方求变、求发展,关键是有不有抓机遇、铁心创业的人--啊,不好意思,我说多了!”说着瘦子摇摇头、不说了。

  覃婆婆笑笑,道:“我们吃饱了,喝足了,话也说足了,该是散场了!”说着带头起身。

  “真诚欢迎再来!”师愚三人起身相送。

  师老晃笑着道:“这水豆腐也吃出了滋味,一定会再来--”又回转身笑道:“看来簸箕湾有戏了,再来一定让我们多品点簸箕湾味道!”

  簸箕湾有戏了,多品尝点簸箕湾味道--这师老晃的话,让送客转回的三个年轻人尤其是师愚犯起捉摸。有啥戏啊?师愚是一直捉摸着寻求答案。

  说簸箕湾有戏,还真有戏了。一大早,村西头的六奶奶老两口的戏就开演了。

  “老头子,你过来跟你说个事!”

  六爷应招进屋,问:“说啥事啊?”

  “先告诉你说,我要出去溜达两天!”

  “你也出去溜达两天,去哪儿啊?”

  “也许娘家、也许闺女家,没准。”

  “还没准,那去干啥呀?”

  “我说了,溜达嘛!”

  “一个大老婆子,平白无故地出去溜达,我不信!”

  “那你说我会有啥事?”

  “我哪能知道啥事,反正准有事!”

  “不知道,你就别问了!”

  “不,我要问!”

  “你先别问,过两天回来一定告诉你。”

  “等过两天干啥,你必须先告诉我!”老头子上来了倔劲。

  “嘿,反了,倒管起我来了!”

  “我不是管,你干啥我都不管,我就是要知道是啥事。”

  “我干啥你都不管?”

  “不管--你就是去做贼养汉我都不管!”

  六奶笑了,贴近六爷的耳朵小声地:“说养汉多难听啊,我真是也去找个情人!”

  “你也去找个情人!”

  “现在时兴嘛!”

  “现在时兴?你一个白毛老婆子也赶时髦、追时兴?”

  “是啊,现在有清明节、端午节,还有中秋,365天里,还有一天过情人节呢!”

  “你--”

  “咋的,你是吃醋还是干涉我?”

  “我不吃醋,也不干涉,我倒是不信你还有这份能耐!”

  “嘿,你个老家伙还真把我看扁了!”

  “你本来早不圆了嘛!”

  六老奶不想再纠缠,妥协了,道:“咳,扁就扁了吧,也就三两天,我准回来。”

  “这样说,你--你溜达是真的了?”

  “是真的,最多三天。”说着下了炕,又叮嘱道:“做粥,做糊儿简单,你就简单着点,克服两天成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真乖,老娘回来,一定给你买两瓶栗乡产最好的酒,最好的烤鸡,让你喝个痛痛快快,欢欢喜喜!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我这就走了!”说着六奶动身走出屋、走出房门、走出院子。六爷则一直送出院门,并立在门口目送着。不过是平常小别,却似久远分离,难隔难舍。好一对老夫老妻。